行中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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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沈谢】梦境(二)

沈夜:呵,你完全没有引起本座的注意。

谢衣已经在雨里走了很久,路两旁的建筑几乎毫无差别,若不是隔三差五就有一些倒地的石柱和坍塌的房屋能够当做标志,他根本没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。这里其实有不少植物,谢衣虽然不大认识,却差不多能确定它们都是热带植物。这些植物生长得极为高大茂密,有些树木足足有几人合抱粗细,却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。

谢衣走过一座又一座门窗紧闭的房屋,穿过了一扇又一扇高大的拱门,寒冷和疲惫像浓雾一样将他包裹起来,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又变暗了一些。这个古怪的地方有不少台阶,谢衣上上下下了不知多少次,已经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了。

当眼前出现了一座与其他建筑有着显而易见差别的神殿时,谢衣几乎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。他打起精神走向前去,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紧闭的石门,竟然出现了一丝松动。谢衣迟疑了一下,里面会有人吗?然而他无法确定,如果真的碰到了其他人,会不会人让他的情况变得更糟。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,还下着雨,谢衣又冷又累,想了半天,还是继续用力,把门完全推开了。

出乎意料的,谢衣看到了一院小桥流水曲径池塘,池塘里还开着粉白的莲花,差点让他以为这是古代某个大户人家的庭院了。谢衣顺着回廊一直走到了一座大殿中,大殿极空极高,谢衣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央的石椅上支颔斜坐着的男人。

大厅里没有点灯,只有昏昧的日光从窗户透入。柔软的长毛地毯吞没了谢衣的足印,他仿佛不受控制般地一步步向前。

配饰华丽的黑色长袍像乌云一样层层叠叠簇拥者男人,他的容貌如同大理石的雕塑一般苍白俊美,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尾端分叉,透出几分冷淡凌厉来。

“外面来的?”男人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柔和,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带起一波轻微的震动。

“啊?”谢衣被这一点震动挠了一下耳膜,呆呆的问:“什么外面?”

“嗯?”男人闻言微微睁开了眼,狭长的眸子里神色懒洋洋的,“本座从未在城里见过你。”

“对不起,我能问一下这是哪里吗?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。”不知为何,在这个男人面前,哪怕仅仅是表现出了一点合情合理的无知也让谢衣觉得有点难为情。

“这里是流月城,一座即将死亡的城市。”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,尾音莫名的有几分勾人。“若是没什么事,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。“

“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,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。”谢衣局促的把两只手背在背后,偷偷拧了拧湿淋淋的衣摆,感觉到有水珠顺着裤脚滴下来。

“那就先留下吧。”男人好像彻底对这场对话失去了兴趣,重新合上了眼睛。

谢衣发现在这么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,已经差点冷场好几回了,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:“对不起,那个本,呃,我叫谢衣,能问一下我该怎么称呼您吗?还有,嗯,我住在哪?”

“谢衣?”男人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,好半天才从喉咙的深处浮起一声轻笑,“本座是流月城的大祭司,跟着来吧。”

大祭司站起身,环佩轻响,镶着金边的长袍在地面上逶迤开来,施施然向殿后走去。谢衣急忙跟上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在雨里冻麻了,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,有几次差点踩到男人的衣摆。

六月城的大祭司把他带到一扇门前,用仍旧懒懒散散的语气说了声“进去吧”,便径自离开了。谢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,推门进屋后才想起来忘了说谢谢。大祭司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不懂礼貌的人吧,谢衣懊恼的想。

 

大祭司给谢衣安排的卧室并不大,却出乎意料的温暖舒适。谢衣四下打量,隐约觉得屋子的布置有些眼熟。屋子里有一张单人床,一张木桌,一把椅子,一个立柜。桌子上点着蜡烛,每一件家具都投射出巨大的阴影。

谢衣眼尖的在墙角发现一个黄色的东西,捡起来一看,是一个旧网球。他心里一动打开柜子,果然发现里面立着一扇网球拍。通过牌子上的花纹,谢衣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网球和拍子。因为没有合适的场地,谢衣并没有打网球的爱好,这东西还是他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一家人意外有了一次去网球场的机会特地买的。后来搬了几回家,早不知道扔哪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谢衣坐在床上,发现床单和自己现实中卧室里的床单一模一样。他努力运转着不久前才解冻的脑子,想起来自己出现在这个古怪的地方之前是在医院,他打球摔断了腿,做了手术。突然间他小腿一疼,谢衣低头一看,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刚刚走了不知多少里路的腿上凭空出现了绷带,整条腿都缠得严严实实,而且绷带还是干燥的!这什么情况?